说话的正是那位年轻的富贵少爷,身边有一个浓装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人又搂又抱,显得很亲密的样子。
这位富贵公子瞄了瞄那个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淡淡地说道:“你叫吴江寒是吧?我还心寒呢!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丽红姑娘跟着你,去住耗子洞,喝西北风?去沿街乞讨,成小叫花?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旁边立马有人帮腔了,“丽红姑娘现在跟了我家少爷,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呼奴使婢,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另一人冷声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尖嘴猴腮,一无所有。竟然也敢跟我家少爷争风吃醋,真是狗胆包天,活腻了,是吧?”
另一人撸了撸袖子,喝道:“还不快滚!再要胡搅蛮缠,可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姓吴的,你真是死不要脸啊?你信不信,再要死缠乱打,阴魂不散,惹恼了我家少爷,拔了你的狗牙,剥了你这身癞蛤蟆皮,丢到河里喂王八去!还不快滚!”
“是啊,尖嘴猴腮,人模狗样,又死皮癞脸,丽红姑娘跟着你,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再不滚,就把你抓回去,让我家老爷给你重重治罪。滚!”
傅强再也听不下去,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朝崔奇和小六子点点头,傅强便领着晓晓、乐乐挤出人群,再也无心去这家“高朋阁”了,转身继续向前行去。
走过几条街道,在一家“闻香下马”的酒家停住,进去要了一间上等的客房,让人送来糕点、茶品。
过得一会,小六子和崔奇扶着那位书生进来了。小六子手中还拿了一套衣服。
傅强站起来,拱手施礼,含笑道:“先生,请坐。”
那书生神情委顿,勉强谢过,在傅强对面坐下,一伸手端起一杯茶,仰头灌入嘴里。
几人都没有言语,直到那书生连喝了三杯茶水。傅强朝小六子点点头,示意他扶书生去里间。片刻之后,将换了衣服的书生扶到座位上。
崔奇在旁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傅强,笑道:“这位是我们家的大公子。”
“你好。”那书生朝傅强看了一眼,欠身施礼,“晚生失礼,请见谅。”
“先生请坐。”傅强微笑点头。提过茶壶,又给书生倒了一杯。酒菜端上来,众人开始吃了。
崔奇也和那书生干了一杯之后,放下碗筷,朝书生看了一眼,缓缓地道:“二十多天前,我还是个小叫化,到处乞讨,也不知挨了多少白眼,吐痰,撒尿,要不就是挨打,挨饿,那也是家常事。好多回,都差点一命呜呼。后来,”
说到这里,崔奇朝傅强看了一眼,继续道:“后来我遇上了大公子,二公子,还有几位姑娘和这位小六子兄弟,你看我,哪里有乞丐的模样?”
说罢,拿起那只空酒杯,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酒杯裂成碎片。那书生愣愣地看着崔奇,嘴也张得大大的,半天没有合拢。
崔奇将碎片放入一个空盆中,继续道:“我崔奇,从小就没了爹娘,没有兄弟姊妹,捡剩菜吃,喝潲水,被人打折腿脚,落得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