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杜宇便小心翼翼地开始了。稍稍一凝神,一丝细微的內气在丹田之中,盘旋数周,便缓沿着平日修炼时的相反方向,缓缓地流动而去。
一毫一分,一点一点地前行着。
只是,刚刚前行的数个穴位,杜宇全身一阵痉挛,胸口气血翻涌,喉咙发紧,嗓子发酸,一张嘴,“噗呲”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杜宇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缓缓坐直,收回刚刚参与逆循环,并且仅仅越过了数个穴位的那一丝內气,重新纳入丹田,又催动內循环,以正常方向运转。只运转得一小会儿,杜宇就觉得心胸舒畅,再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循环半个时辰之后,杜宇再次催动逆循环。结果,没过多久,杜宇又喷了一大口鲜血,不得不中止逆循环,而启动内循环,以平复、修复受损的部位。
就这样,杜宇接连尝试了三次,一共吐了三口血。到最后,杜宇勉强说了三个字:“别担心”,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晓晓和乐乐急忙抱住杜宇,替他盖了一件厚点的衣服,又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两人靜静地守着。因为杜宇早就交待过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去惊扰他!两姐妹只能闭目养神,安静地守候着。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是如此,杜宇连吐三口鲜血,便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又继续修炼,再吐血,再昏迷。晓晓和乐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二公子如此下去,如此拼命,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出事?二公子的功力会不会受损啊?
两姐妹只能干着急,无计可施。她俩深知,以二公子的坚毅性格,以及平日里的谨慎行事风格,两人也不好相劝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的两颗心也揪得紧紧的。
不过,紧张、担心之余,细心的两人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半个月过去了,二公子杜宇每次吐血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吐的血也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也愈发长了。
觉察出这些变化,晓晓和乐乐也大松一口气,不再那么紧张了。
这一晚,洞外寒风呼啸,开始下起了雨加雪。不久,风越刮越大,越猛烈,豆大的冰粒打在洞口,发出杂乱的声音。晓晓和乐乐只能往洞內移了移,好在这个山洞还不小,有足够大,完全容得下三个人。
戌时一过,杜宇准时醒来,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冷馒头,也喝了些水,稍稍休息一会,又开始修炼了。经过这半个月的摸索和尝试,杜宇终于摸索出了一些门道,终于不再那么盲目和鲁莽了。
原来如此!
原来,天地之间存有阴阳二气,晚间阴气气盛,而白天阳气旺。內循环启动时,阴阳二气尽皆透入肌体,被凝炼成了内气,汇入丹田。而催动逆循环时,丹田之中的內气弥散出去,藏匿在全身各处穴道,而天地之间的阴柔之气,透入肌体,肆意地在经脉之中蹿来蹿去,以致于伤了杜宇的五脏六腑,接连吐血。
想通了这些,杜宇也就踏实了,收敛心神,全力催动內循环,强悍而绵长的内气,缓缓地在全身经脉中运转着。
亥时一过,天地之间阳气褪散,阴气渐盛,杜宇深深呼吸两口,将全部內气缓缓弥散于各处穴道,仅仅只留少许细微的内气,在经脉中逆行着,一点一点,一毫一分地向前推进。而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之中的阴柔之气,开始汇集、聚拢过来,慢慢地渗透入肌体,在杜宇的全身经脉中肆虐起来。
随着阴柔之气的不断涌入,洞口的寒风更加猛烈、森寒了,这让坐在洞口附近的晓晓和乐乐,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柳眉紧拧,牙关紧咬,竭力与透体的寒冷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