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不逃,以后想逃也逃不了。今天晚上她必须得离开,绝对不能再耽搁。
“我有急事,请通融一下。”
“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我来给你诊治,你不信问阿长,我的医术很好的。”
杨菁菁眼睛眯了眯,她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有时候几乎压抑不住。但她没有发脾气的权利,只能忍。
“我和家人约好了,必须尽快离开,请通融一下吧!”
阿长心软,又想到杨菁菁的遭遇,就替她求了几句。
阿长过得不容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邻居们都愿意给他提供帮助。
“我去问问吧,看九爷明早用不用车,如果用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杨菁菁看着那人转身回了院子,阿长还守规矩的站在门口。她要跟着进去,被阿长拉住:“姐姐,我们还是在这里等。”
等?杨菁菁冷笑。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一开门的这个不想给她用车,她怎么办?她觉得这人刚刚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当面求九爷,让他答应借我,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祸的。”
杨菁菁眼睛弯出一个笑的弧度,被围巾遮盖的嘴巴却讥讽的翘着。糊弄个孩子,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九爷来了这之后做了不少好事,你跟他说话一定要客气。”
阿长自己明明是个孩子,却语重心长的嘱咐杨菁菁。杨菁菁应付着说好,跟着进了院子。
“九爷,您睡着吗?”
“什么事?”
“有人要借您的车子用。”
屋里半天没有回应,杨菁菁着急,立在门口的人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三更半夜的要用车,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道声音很冷漠,比刚刚隔着门听起来更有压迫感。杨菁菁敏锐地察觉,这个人来头绝对不简单。
她看向对面,夜深沉,灯都没开一盏,他穿着一身黑衫子,与夜几乎融为一体,可偏偏肤色极白,冷峭中带着诡异。
“这位姑娘有急事,想借您的车去趟车站。”
“我的车子不外借,你不知道吗?”
那人一听九爷这话赶紧笑着说:“我睡迷糊了,竟然把这茬给忘了,九爷莫怪,您回去休息吧!”
“我有话要说!”
杨菁菁的声音不高不低,在这样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柔和的水面,忽然来了浪头,破坏了原本的静谧。
本来已经背过身子的九爷站住,冷声说:“你是要跟我说话?”
“是。”
带杨菁菁过来的人赶紧过来拉扯她,压低声音说:“你不看看你跟谁说话呢,注意语气。”
杨菁菁挥开他的手,声音冷的像是结了冰碴:“你怕他,我不怕。”
九爷没转身,对杨菁菁说:“你进来跟我说。”
诡秘的男人在深夜说这样的话,这个情景,如果被别的女人遇上,大抵都会吓到,但杨菁菁不怕。
她步伐平稳,跨过门槛的时候说:“你替我告诉阿长,救命之恩有机会再报,我就不跟他回去了。”
杨菁菁说完随手关了门,跟着九爷往里走。
这间屋子很大,九爷带着她跨过几道门槛,才终于进了一间有灯的屋子。灯不怎么亮,屋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九爷缓慢的坐到了椅子上,不说话,只静静看着杨菁菁。杨菁菁也同样在看他,她也是现在才确定这是个年轻的男人。
他的五官生得非常俊秀,雌雄莫辨,但是气质中的冷,就像利刃一样,让人不敢对他生出亵玩之心。
空气沉默且诡异,杨菁菁逐渐被他盯得背脊冒汗。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猫在痛苦嘶鸣,但又不太像,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这道声音像是压垮杨菁菁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脚一软,跌倒在地。
“呵……我还以为你多勇气可嘉,敢跟我对视,原来还怕猫叫啊。”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有只通体漆黑的猫跳到他手上。
他用手轻抚着黑猫光滑的皮毛,猫是乌黑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的手煞白,像是一个长期不见阳光的人。
杨菁菁神态平静的站起来,回复:“我身上有伤,一时晕了,跟害怕不害怕没关系!”
“嘴硬。”九爷讥诮地笑了笑,“你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准备跑路的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谭既明这个市首富,做事情不够利落,才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要换成是我,你早就被丢到鱼塘里,被鱼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