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突然说:“我觉得他最后应该是真心的,就是想关心你不是因为公司。”
严凡苦笑:“所以呢?”
严馨补充说:“所以,哥你好像说的有些误会。”
就事论事,严馨还是站在了客观的角度上,来分析看待这件事,她理清了严寄对她、对严凡的态度,明显能感觉到,严寄对严凡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严凡从严寄走后,神色便有些伤感,听到张裕和严馨都这么说,他伤感更甚,想苦笑一下,却半点笑都没有,只是嗓音略略沙哑地说:“父爱,已经晚了,早就晚了,而且这其中还掺杂着别的,他自己都分不清吧,到底是想关心我,还是想让达到别的目的。”
刚刚那一刻,或者只那一瞬间,严寄对严凡绝对是关心,但他一直念着的,想着的,只有那个遥遥千里的女儿,那才是他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孩子,让他时时刻刻挂在心上。
严凡苦笑:“我确实不讨人喜欢,我不懂事,也不会嘘寒问暖。”
他勉强地在自己身上找答案,承认萧倩让人疼爱是有原因的。
严馨和张裕看着严凡这样子,都很无奈,胡乱地说了几句话,说的人没有精神,听的人也听不进去,最终他们决定喝一杯,还是一直喜欢的红酒,这时候最合适,既不会耽误明天上班,又能醉一醉。
严凡转身去拿酒,严馨看着他起身,等他走远后小声说:“父母的爱,不是无条件的吗?表现好才有糖吃?”
这个问题将张裕问住,他一直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家里的氛围就像在演喜剧,随时都能笑出来,虽然远没有严家这样的财富和地位,可这却让他很庆幸,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普通家庭,远比生活在严家这样的家庭强的多。
心灵上的痛苦,往往一生都不能治愈,这无关贫富,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纠缠和牵绊。
三个人手里都托着红酒杯,喝得微醺欲醉,借着酒劲,严凡红了眼眶,严馨也陷入沉思,唯一清醒的是张裕。
张裕独自饮下一杯又一杯,他愿意陪着严凡一起醉。
无数个孤独而黑暗的夜里,余修冀就是这样憧憬着父亲的身影,那时只要有人敲门,他眼里就会立刻露出兴奋的光,以为是父亲过来看他。
往往是家里的阿姨来送牛奶,或是叫他下楼吃饭,他拒绝地将阿姨推出门外,慢慢地便再也没有人来给他送饭,大家都以为小少爷不喜欢吃晚饭,其实是叫他吃饭的人不对。
余修冀靠在余白肩上,想起小时候的事,忽然说:“我很喜欢深夜,比起白天,我更喜欢深夜。”
余白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余修冀回答说:“因为深夜更让人安心,就我一个人,没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