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裕已经进了客厅,走了几步后,两位保镖才反应过来,怎么刚才就莫名其妙地让路了呢?
张裕做出一个很无奈地表情,站在严馨身侧小声问:“来了多久了?来干什么?”
严馨同样小声回答:“很久了,一直没走,坐在客厅里,希望我们做慈善。”
“啊?”张裕皱眉,“做慈善?”他一时间没能明白严馨的脑回路,严家不是一直在做慈善吗?难道这次捐款数额很大?所以需要商量?
严馨敛了笑容,半开玩笑地说:“公司股份,还有工作机会。”
张裕立刻明白了严馨的意思,大致知道了严寄的来意,原来还是那些事,心里纳闷:怎么这老爷子就这么执着呢?好好安度晚年不好吗?一定要弄得彼此都难堪吗?一次一次又一次,张裕不相信严凡会有这么好的耐心,能一次又一次地陪严寄打太极。
严凡确实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这件事,早就敖尽了他的所有耐心,他一言不发,直接无视严寄,仿佛客厅里没这么个人,他见张裕进来了,悠闲地走过来问:“今天在家里吃?”
他转身去厨房里想要接一杯水喝,忽然又转过身来,似是很无奈地样子:“小馨今天没有做饭哦。”
张裕机械地点点头,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哦,那就在家里吃吧,哦,不是,去外面吃吧。”
严凡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张裕和严馨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愣愣地看着严凡的背影,再次对视一眼,都是同样地疑问:“怎么这么淡定,这心里素质也太好了吧?”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被人天天追着逼问:“为了亲情,什么时候将财产分配出去一部分给你后妈,最好让你后妈的亲属进公司工作”,而且提出这个“友好”建议的人还是你父亲,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能这么淡定吧,还有心情想今天晚上去哪吃饭?
这不正常。
严寄站在沙发前面,见严馨、张裕、严凡他们三个人都将他当成了空气,脸上忽然颓败,严凡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们之间没有亲情牌可打,而严凡也无惧舆论。
严寄也不能利用舆论做什么,攻击严凡吗?这同时也是撕碎了他自己的脸,难道严凡名声不好,他脸上就有光了吗?
更重要的是:比起妻子和女儿,安稳的生活才是最先要考虑的事,如果严氏集团垮了,那么他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尤其是他大半生的努力,会付之东流,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后果,所以他没有严凡的软肋,而严凡却可以用“萧倩的股份分红”牵制他。
他们父子间的这局棋,注定是严凡赢。
张裕不能让场面就这么僵住,用眼神示意严馨后,他独自上前,主动与严寄交谈,很礼貌地问:“您这就回去吗?还是”
其实没有第二个选择,还是后面只能是“沉默”,这句客套也是尴尬,但令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张裕终于打破了客厅里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凝滞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而严馨同时也觉得自己终于又会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