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冀从进来开始,就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他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愤怒急躁:“父亲,我回来了,我想要余家,但不想被安排。”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可笑的是这野心也非他所愿,只不过他还想称对面的人为“父亲”,所以他做出了妥协,用一生赌一个心酸的称呼,一时一刻或是一瞬的可笑的东西。
余董事长摆摆手,就像招呼客人一样:“你们黑了我的账户,我的邮箱,我一切与外面联系的工具,看来今天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人,还有别的客人,对吗?”
余白点头:“是,我联系了对余家生意最重要的十家公司的董事长,他们既是余家的支柱,也是余家的软肋,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余家也没有退路,包括我外公和姑姑、姑父,也在来的路上,我通知他们的时间是九点,我们早来一个小时,是为了提前通知您,希望您能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想好对策。”
余董事长脸色瞬间变了,他以为余白只会联系他外公家,最多是拉上他姑姑,没想到余白做得这么绝,竟然将所有人都联系齐了,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有肉同分一杯羹,墙到也会众人推,他们都盼着余家出事。
余家几代不倒,是因为从未出现过“内斗”,即使出现过,也没被外人知道过,所以余家一直给人“铜墙铁壁、难以突破”的刻板印象。
如果这一次被人知道他们父子不和,自家人内斗,那结果可想而知,就算余修冀重新撑起了余家,以后也难免被人诟病,一旦被外人盯上,就会挖出更多的隐秘,那余家就不再是那个强大了几代、一直不曾衰败的商界神话了,一个传奇也就此跌入凡尘,成了笑话。
余董事长怒视余白,迅速想到对策,转而对着余修冀训斥,责问余修冀是不是没有脑子,培养了他这么多年,竟然被余白耍得团团转!
余董事长质问:“你弄不清楚状况吗?如果你不掺和进来,公司早晚是你的,你是唯一的继承人,被他这么一闹,继承人就不一定是谁了,你是脑子进水?还是一生下来智商就低,我这么多年怎么培养你也无法变聪明?”
他要将余修冀拉到他这边,原本余白也不是他想培养的对象,在这时候果断地舍弃余白,才是上上策。
余白这是忽而轻笑,一切都释然了,淡淡地说:“你之所以不选择我,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母亲的家族、我外公的公司和财富、地位、身份足以和余家抗衡,所以你不选我,怕我会偏向我外公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同时又怕我身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趋利避害,我在你这里,只能永远是一个花瓶。”
余修冀却无法淡然,他红了眼眶,盯着他父亲道:“我确实不配做您的儿子,在您眼中我依然一无是处,我不够聪明,达不到您接班人的标准,但您也从来没问过我,想要做接班人吗,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没有选择,您也一样,在别人到之前,如果您不能将股份分给我,而且至少百分之四十,后果我们都无法预料。”
父子三人立在客厅里,火药味浓浓散散,形势无需再多分析,对峙就在无形中逐渐上升,父亲眼中的目光,让余白很多年后仍无法忘怀,就像钉子一样,深深地钉进了他身体里,每每忆及,就是透入血液骨髓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