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脑海之中有太多的声音，他就这样一直跟自己的内心争斗，将那阴暗撕破，让阳光再次降临心海，“你就是一个小丑，扮演着所有人喜欢的样子，却从来不是自己。”

“但……我就是你，你内心深处最本来的自己，我是你的欲望，是你的喜怒哀乐……为什么要拒绝我……坦然接受吧……我，就是你！”

凌云无力的倒在地上，每个人都有很多的故事，只是大小与道理不同，他的心里装着更多的故事，比别人更多，他心态的老并不是因为在那些梦里经历得太多，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比别人见的更多，听得更多。

即便是在那好多好多的梦，凌云并不介意每一次的醒来，不管如何，他的本心其实都在提醒自己，除了自己，所有一切都是虚幻的。

所以他在那些梦境之中，得到得更多，并不是一个人强大，他就不会失去什么，至少凌云真真切切记得，那些梦里，用实力镇压下来的每一个敌人，就如同野草一样，杀不干净，他们总会想办法，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杀了，他救不过来的。

但他从不在意，好像心痛可以作假，绝望之后便是梦醒。

这一次却不同，他真正的醒着，经历着记忆之中的一切，他没有办法告诫自己说着不是真实的，因为这些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都是他的欲望，野心……

“我，就是你。”凌云的脑海之中，那个声音平静又温和，就如同平日的自己一样。

凌云趴在地上喃喃说道：“你就是我……”

“对。”

“那为什么没有剩下那些美好的期望……黑暗里面看不见绿草如茵，阳光明媚，蝶舞莺飞……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我，却连我想要的都做不到……那你只是一部分的我……并不是全部的我……”

心海阴暗的天空被灿烂的阳光撕裂一道缝隙，彻底激怒了那些远古之前的怨灵，整个小洞天的地面都在颤抖，哀嚎遍野！

凌云支起手臂，七窍流血，无数的黑影从他的身体穿过，每一次的穿透，都会带走他本就不多的精血。

凌云半眯着眼，手中紧紧的抓着玉簪，当他们可以窥伺他的内心的时候，他也可以看见他们的过往，杀死他们的并不是黑衣剑灵，也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人。

这应该是他们最大的悲哀与怒火，凌云抬起头，看着小洞天的天空凝聚的巨大黑影，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龙舌，红色与幽蓝的蛟龙缓缓游动，凌云仿佛能够听见他的诉求，凌云颤抖着身体，盘腿坐在地上，将青玉簪子放在一边，尽量的忍着疼，“可我不是佛家弟子，要不然总是可以为你们超度，也不是道家弟子，不能送你们往生。说我是儒家弟子，偏偏文胆文心皆碎，连一丝浩然之气都不曾养出。”

“但我还是可以与你们讲道理，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大可以将怒火放在我身上来，”凌云神色平静，“无非生死，不怖亦不惧。”

“你一个小娃娃，尝过人间悲欢离合，方知生而可贵，却轻易寻死，我等随为怨灵，但并非毫无理智。”

他们是千万万万的人，但也是一个念。

“借你身躯复仇，你也有很多好处，男人有几个红颜知己，多些好运道，不是坏事。”

凌云轻轻一笑，他双眸妖异，“那就再来一次？”

“反抗就杀了你！”

凌云面容再度扭曲，他在那些怨念入体的瞬间，他放下了手中的龙舌，大不了就一起死，凭什么我的欲望要你们来做主！

心海之中，有翻书声，一个青衫儒士坐在阴暗天空，与他对坐的便是那远古怨灵所成的人影，“人生的快乐与美好，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会将温暖送给每一个人。”

“那若是阴天呢？”黑影嗤笑道。

青衫儒士抬头开了一眼天空，随后撑开一把伞，春风已至，春雨即来，万物复苏，“当然是给自己撑起一把伞。”

青衫儒士又取出一把，笑容如春风，“倘若尚有多余，不妨给予需要的人一把。”

“那若是借伞的人反而要伤你呢？”

青衫儒士温和笑道：“子曰：何以报德，何以报怨，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黑影又问道：“你是谁？”

青衫儒士撑伞而行，站在那仅剩下的一缕阳光之下，转身笑道：“我？我是人间青衫客，揽得清风入怀，且将明月醉卧……”

青衫儒士缓缓消失，黑影盘腿坐在心海之上，有一个白衣青年从远方走来，他所到之处，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白衣凌云撑着伞，斜睨着黑影，“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真有能耐，便逆着时空长河去问对错，跑来这里做甚？欺负一个毛头小子，打定主意觉得我不会插手？”

黑影以古老的礼仪膜拜白衣凌云，白衣凌云侧身避过，淡笑道：“不过既然来了，不如送点礼？”

黑影不明所以，白衣凌云嘿嘿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儒家那两位的学问，哪个更好些嘛。”

“也算是她的因果，反正还不是我自己受着，不管是因为什么样子或则，因恶念善念执念都无所谓，还能修行就是好事，从前和现在区别更加不大，不如看看现在会不会和从前一样，总是想着报复，也就难怪你们一辈子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打仗，不能当个像话的大将军。”

白衣凌云单手背负，望向那洁白的天空，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黑影，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呆着去，怎么的，真想拿自己当养料喂那几个家伙不成？”

他说的是凌云心里恶念的具体体现，恶龙，毒蛇，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