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城的剑修再厉害,可终究只有那么一些啊。
可在这里呆的久了,他才明白,一座城挡住一个天下,是何等的艰难,十室九空,能死的都会死,不能死的也会死,这些都是用一个个有望登顶剑道巅峰的人换来的,勉勉强强保住了一座镇北城。
毕让觉得人生一世,可以与儿女情长纠缠不休,因为在太平盛世自然是可以的当值乱世,自该出剑斩敌,默默无闻而来,英雄气概的死去,才不枉一生。
所以他不再想离开镇北城,也不想再去找那个姑娘,也许她会忘了自己,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也许他会记得生命之中有这样一个过客,但那与他并没有多少的关系,凉薄也好,多情也罢,毕让觉得他应该为自己活一回,活得像个人样。
“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能做好自己,再去帮助他人,已经是人善之极,”毕让想着自己路上遇见的人,思绪飘得很远,他不是很了解陈貂寺,更不了解凌云,他喜欢镇北城,却不能像他们两个那样融入这里,他本身就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被拉着喝酒也不会拒绝,看着跳上城墙的那些个极其厉害的剑修,毕让只能无奈的苦笑,又会被拉去喝酒,“顺应时事的变化,并不是随波逐流,鱼跃龙门也是逆流而上,选择的也是一个时机。”
“老毕啊,你知道不知道,历来外乡剑修想要坐在这城墙之上的,数量不多,更别说一来就可以往上座,二掌柜知道吧?就是你那同乡,那天杀的王八蛋,刚来的时候,好几个月都没能上城头走两步……”
毕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啊。
“你们一路来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咋个你他娘的跟个闷葫芦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其实诸如此类的都是这些,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言语,他们问毕让九州天下风景如何,毕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在说女人的时候,毕让的话就要多一些了,毕竟他在江湖摸爬滚打,虽然没有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但那些走江湖的汉子说起女人来,那个个都是登峰造极,而镇北城无论是剑修还是武夫,这些话题永远都离不开的,也不怕被人听见。
即便是有夫君的,也会开口说几句荤话:你家那口子实力不怎么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不如跟着哥哥过吧……
大多是这样的,那些妇人偶尔也会搭上两句话,逗起一片吆喝,毕让这一点就比凌云做得好许多了,镇北城的小酒馆里的二掌柜,对于裴离夏以外的姑娘,向来视为凶魔恶鬼,敬而远之。
酒桌上的剑修和武夫们,又问起了毕让,“九州天下的娘们儿是不是都个顶个的水灵?比容易妹妹还要好看?”
这样的话头毕让也是喝多了才敢接,“比容易妹妹好看的多了去了……那叫一个天仙下凡,蜂腰翘臀……啧啧啧……看一眼都叫人流连忘返……”
浩然历五十九年,蛮荒天下送来一柄残破的长剑,钉在了城墙之上,连带一片衣袂,上有九州天下小楷写作的战书。
“半个月之后,十境以上八局五胜,十境以下十二局七胜,镇北城胜蛮荒天下十年不攻蛮荒天下胜,镇北城敞开大门,迎我入九州。”
十年时间!
这对于镇北城还是九州天下,都是一个极其珍惜的时间,哪怕对于神灵而言转瞬即逝的时间,对于镇北城而言也极其漫长了。
虽然不清楚为何蛮荒天下突然要如此行事,但这样的战书,镇北城没有不接的道理。
吴忧轻轻一震,衣袂破碎,他自然惹得那一角衣袂是谁的,那个孤身深入蛮荒天下已经快三年的小鬼,恐怕凶多吉少。
他没有避讳裴离夏,坦然告知了这是谁的东西,“他们逼你出战。”
“打不过我再去。”裴离夏淡漠的说道,她不相信凌云会死。
“小心些,”吴忧皱起眉头,“我不该让他去的。”
“他不会死,”裴离夏昂起头,“他说过要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
裴离夏比任何人都坚信凌云会回来,即便是镇北城记得二掌柜,可她很清楚他们没有将凌云当作自己人,敢来镇北城出剑的人不少,不用他们个个都记住,除非他真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对于来镇北城出力的人他们欢迎,也敬佩,但没有必要记住,因为守住镇北城,不是镇北城土生土长的人的事情,而是守住九州天下的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