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当此危难之机,立帝当立贤,潞王素来以贤德之名着称于世,如今更是身处淮安,若能速速迎其登基称帝,必定能够引领我大明王朝走向中兴之路!”就在这时,同样身无半官半职的钱谦益挺身而出,他代表着东林党的立场高声反驳道。
“钱牧斋啊钱牧斋,亏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呢!你口口声声说着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面临重重危机,却在此刻这般不依不饶地纠缠不休。再者说了,你凭什么断言潞王向来有贤名,难不成福王便没有贤德可言吗?”话音未落,只见阮大铖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大声骂道。
“够了!够了!你们都别再吵啦!咱们之前派出去征询史可法大人意见的人已经回来,先听听史大人是怎么说的吧!”兵部侍郎高弘图在一旁劝解道。
听闻此言,原本争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总算是暂时停下了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纷纷转头望向刚走进门来之人。那使者感受到众人灼热的视线后,快步走上前,不敢有丝毫耽搁,开口说道:“诸位大人,史大人给出的意见是拥立桂王为新帝!并且已经开始着手筹备相关的仪仗事宜,准备前往迎接桂王进京即位。”
听完这番话,镇守司内的众人不禁全都愣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人长叹一声,摇头叹息道:“哎,史大人这个书呆子!桂王远在千里之外,眼下京城已然沦陷,李自成率领的大顺军肯定会整顿兵马,继而挥师南下。我们又怎能有时间等待桂王前来就位呢?”
“哼,真是书生之气!”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一声冷哼,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这些人之所以征询史可法的意见,原因无他,只因史可法手中仍掌控着数万名精兵。若能获得史可法的全力支持,那么无论最终由谁来继承皇位,都会变得相对顺利许多。
这时,高弘图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开口询问道:“不知马巡抚对此事持何种看法呢?”
马巡抚马士英,乃是凤阳巡抚,其手中同样掌握着重兵大权,因此他的意见自然也是至关重要的。
旁边刚踏入镇守司的另一人急忙上前说道:“回禀各位大人,属下并未见到马巡抚本人。据凤阳府那边传来的消息称,马大人已然率领大军前去迎接福王殿下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心中了然,马士英显然是想要抢夺拥立之功的头筹。
就在众人暗自思忖之际,魏国公徐弘基站起身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高声说道:“依我之见,无论是按照立嫡还是立长的规矩,这皇位都理应归属福王殿下!”
随着他这一表态,其余的一众勋贵们也纷纷附和起来,表示赞同。面对这样一边倒的局势,那些东林党的官员们即便心有不甘,此刻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随声应和。
而在这群人中,唯有钱谦益沉默不语。他深知如今大局已定,若是自己继续坚持反对,恐怕只会给自己招来诸多麻烦甚至祸端。
然而,站在一旁的阮大铖此刻已经难以抑制住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喜悦之情了。他那张原本就略带狡黠的面庞之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他掌控于股掌之间一般。
要知道,去迎接福王,先下手为强,皆是他与马士英精心策划、后才得以实现的成果!看着面前犯愣的众人,阮大铖心中不禁暗自嘲讽道:“哼!这帮书呆子整日里只知夸夸其谈,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是如此这般无能。我不过是暂且留在这里陪着他们瞎折腾罢了。”
正当南京镇守司内的喧闹声渐渐停歇之时,在通往金陵的道路之上,数万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浩浩荡荡地跟随着马士英一路前行,他们此番的使命便是护送那位已是头戴朝天冠、身着一袭华丽黄龙袍的福王朱由崧向着金陵进发。
当队伍刚刚抵达扬州际,一名探子赶来禀报说,史可法大人已然来到此地,并请求面见马巡抚。马士英听闻此讯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如果能够成功争取到史可法对福王登基一事的支持,那么此次行动必将更为顺遂。稍一犹豫立刻前去请史可法前来拜见福王。
只是此时坐在车驾上的福王朱由崧做梦都不曾料到,自己居然会有机会登上那拥有无上权力的九五之尊。毕竟,一直以来,他心中所怀揣着的梦想并非是什么君临天下、治国安邦之类的宏图大志,而是终日沉浸在温柔乡之中,被众多美女环绕左右,过着那种纸醉金迷、逍遥快活且醉生梦死般的生活。
一路狼狈地从洛阳仓皇出逃,先是历经艰辛抵达了凤阳,接着又转移至淮安。此地虽远不及洛阳那般繁华昌盛,但马士英却深谙其喜好,源源不断地给他送来众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对于这位只知贪图享乐的福王而言,只要有美人们便已足矣。
此刻,忽然听闻马士英禀报史可法求见,他的心头不禁猛地一沉。要知道,这史可法向来与他不合,不仅从未像马士英这般向他进献过女人,反而还时常派遣使者送信前来,苦口婆心地规劝甚至严厉地指责于他。
虽说以他堂堂福王的尊贵身份,史可法即便有所不满也难以真正将他怎样,然而不知怎的,每当面对史可法时,他总会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惧意。
“殿下,史巡抚手握数万雄兵!若能够获得史可法的全力支持,那么放眼天下,便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殿下您登上皇位!”马士英深知福王心中所忧所思,赶忙趁热打铁出言相劝。
岂料,马士英话音未落,福王便连连摇头摆手,一脸苦相地道:“马大人,本王着实是无心去做那个劳什子皇帝!”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地四处奔逃,又怎能比得上昔日在宫中与那些娇艳欲滴的美人们纵情欢乐、逍遥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