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不能轻易刺激他，这宋文是不怕死的，可是我们不能学他愣头青，我刚刚说的你也要听进去，现在我们就要保险，就要求稳”。

钱方没有接话，他知道，楚然说的话也不是代表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代表上面的意思，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很多事情，他钱方是具体经手人，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钱方，他都不怕，上面怕什么，钱方忽然对楚然后面的那些人极度鄙视。

楚然道“说起来，当初也是我把我引进这个圈子里面的，我不会害你的”，楚然想起那时候钱方，好像也是一个他人眼睛中的好同志，可是现在钱方变成什么样子呢？所谓财帛动人心，看起来真不是一句空话。

“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你一说我就跟着你干了，这件事情风险可不低，而且当时你还不是书记”，钱方也感慨道。

“你要记住，咱们这些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散架，还平平安安的，那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本事，而是在上面，虽然当时我还不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但我就不相信你当时不知道我后面是谁，否则，我不认为你会被我轻易说服”楚然道。

“不说了，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说了，这一关要是可以过去，我们再说以后来吧”钱方道。虽然他有点嘴硬，可是他有种预感，对宋文有些畏惧，这也是他拼命打压宋文的原因。

楚然道：“总之，一切听安排，有什么事情上面会提前指示的，你不要私自行动”。

钱方无语，可是心里却在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你们第一时间就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吧？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

不说楚然这边，再说宋文这边，宋文这边这段时间表面上很忙，到处调研，到处推广公开经验，而且他也知道，这段时间无论是刘汉也好，安和也好，还是楚然也好，或者县里面其他班子成员，因为那件案子，对他还是比较容忍的，所以大力推进这项工作，其他人也没有阻拦他，这让这些工作推进得很顺利，再加上毛正德的积极靠拢，总的来说，工作开展还是很顺利的，但并不是说宋文对其他工作就放松了，只不过在暗中调查而已，但表面上，尤其是毛正德那边，确实放松了，宋文指示毛正德很多事情不要再大张旗鼓地追查了，就算是对于王大勇的行踪，也没有怎么追查了，这倒是给有心的一些假象。

不是因为宋文不急，相反，宋文心里比较谁都急，而且也有了线索，正因为有了线索，所以才不能打草惊蛇，暗地里，他指示吴利偷偷调查，特别是根据谢苗提供的线索，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宋文知道，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如果自己取胜了，那什么也不用说，但如果自己没有取胜，下场一定不会很好，到时候就算是白诚儒以及市里面也不会站出来替自己撑腰，这一点宋文是想得到的，可是宋文并不后悔，宋文就是见不得有这样一些人，偷偷为害这么些年，可是整个山阳县却没有人拿他们有办法。

这段时间，吴昨也行踪不定，有时候天天找宋文汇报，有时候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人，不过宋文知道吴利并没有放松，所以宋文心里面虽然急，但还是算淡定。而且现在毛正德也知道吴利与宋文特殊关系，所以对吴利管束并不严格，基本上也给了吴利很多自由时间。这天，宋文刚刚下班，才到家，忽然接到电话，电话响得很突然，宋文一看，是吴利的打过来的，宋文马上接了，“吴利，怎么样？”

“宋书记，抓到了，抓到了，我们抓到了”，电话那边吴利的声音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抓到了？”宋文道。

“王大勇，王大勇被我们抓到了”吴利道。

“等等，你说王大勇？你们现在在哪里？”宋文道，这个消息他等了很久，今天终于算是等到好消息了。

“我现在和毛局在一起，地址我发给你，不过为了保密起见，这个地方人并不多”吴利道。

“好了，不用说了，地址给我，我马上回来，其他等我到了再说”宋文没有再说下去，就是怕电话里面不安全，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身份特殊，也许自己电话已经被监控起来了，所以一般打电话都比较小心。

挂了电话之后，宋文按照地址所在位置，很快就赶了过去，中间还特意看了看有没有人跟踪，幸好没有发现人，这个地方是山阳县郊区的一个农家乐里面，平时来这里的人也很少，也不知道吴利他们是临时起意找到这个位置，还是一早就谋划好了的。

宋文一到，吴利就迎了上来，“现在情况怎么样？”宋文道。

“情况很不好，毛局正在亲自审讯他，可是对方嘴很硬”吴利道。

“怎么？毛局亲自上场了？”宋文没有想到作为县公安局长，毛正德亲自上场审讯犯人。

“这个，其实我也上过，但没有什么效果，毛局急了，说要是在你赶在这里来之前有突破，就自己上去了，不管到现在为止，好像也没有什么突破”，吴利道，说着心里还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好了，不说了，我看看”，宋文到了里面，发现里面已经改造成一个大审讯室，此刻，毛正德正在里面审，外面监控设备一应俱全，正如吴利所说，这里面警察很少，除了吴利和毛正德，就只有三个警察，其他没有再看到其他人了。

毛正德还没有意识到宋文已经来了，正在审讯，可是看情况并不理想，宋文看见毛正德坐在审讯室里面，在他的对面，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初初一看，宋文差点没认得出来，这是王大勇吗？才分别多久？可是他好像认不出来，这和他印象当中的王大勇根本不一样，那年时候王大勇虽然也很沮丧失望，可是也没有现在双目失神无光，这段时间，王大勇经历了什么？

“你们对他用了刑吗？”宋文皱了眉头。

“没有，我们没有用刑，我们找到王大勇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吴利道。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宋文道。他最讨厌审讯用刑的，虽然他也听说公安局办案有的时候也会上一些手段，可是他一直认为那样并不是文明执法，得出的口供也不足以采信。

“宋书记，真没有，真没有用刑，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吴利道。

“看来这段时间王大勇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宋文道。

“何尝不是呢，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王大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我们抓住之后就一直不说话，从毛局进去到现在，他也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这王大勇抽什么经”吴利道。

“停止审讯，叫毛正德出来”宋文想了想道。

“宋书记，不好吧？”吴利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宋文会这样说。

“先别问了，叫毛正德出来”，宋文也来不及解释，直接道。

“好吧，我这就叫毛局出来”，其实吴利是知道，毛正德一心想在宋文来之前从王大勇身上套出线索，可是一直没有突破，现在宋文要停止审讯，其实毛正德应该是很不高兴的，吴利怕毛正德心里有想法，但宋文坚持这样，也没有办法。

“宋书记，你怎么来了？”毛正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