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在述说全真教施在他身上暴行的时候，语气很轻，甚至有些平淡，似乎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顾凡尘却丝毫不顾及全真教的脸面，拉过杨过，掀起他衣服，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来，大家都来看看！”

他也不说全真教如何如何了，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数了。

郝大通横了赵志敬一眼，甩了袖子走了。他是真的没脸再呆下去了。

孙不二也甩袖子走了，这老女人也是要脸的，程珈遥想扶她一把，也被她给推开了。

赵志敬和尹志平对视一眼，也灰溜溜地走了。

郭靖眼见杨过身上大小数十处伤疤，想起他幼年失怙，孤苦飘零，心中难过：“过儿，你当真受苦啦！”

“所以，郭大侠，您觉得他不认赵志敬这个‘师父’这件事，还有什么问题吗？”顾凡尘大声问道。

郭靖沉默了。

大厅之上群雄窃窃私语。

“全真教这般虐待小孩子？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你没看见他身上的疤？我看有的都是致命伤！这孩子能活下来，当真不容易！”

“想不到全真教是这样的人！”

“也不能一概而论吧，主要我觉得……”

顾凡尘拍拍杨过的肩膀：“好孩子，不哭不哭，到家了，一切有你郭伯伯给你做主！”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杨过忽然就感伤身世，想到亲人尽皆离世，想到那些穷困潦倒的情形，想到生活中种种不便和难处，看着郭靖那张熟悉而亲近的脸，忽然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今年也不过十几岁，又有数年不谙世事，饶是武功高强，江湖罕逢敌手，心智上仍然还只是个孩子。有喜有怒，会哭会笑会调皮。顾凡尘懂他，轻轻地说：“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郭靖轻轻拍着杨过的背，也是感伤不已：“过儿，以后就跟着郭伯伯罢，郭伯伯就是你的亲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郭伯伯，我……我对不起你！我……”杨过哭的更大声了。

郭靖以为他还在说逃出重阳宫的事，轻轻拍拍杨过：“郭伯伯都知道，过儿，你别再说了。郭伯伯心里难过。过去的事，咱们就别再提了。”他心中想的是杨过果真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也当真难为一个孩子了。此时，什么叛师，什么叛教，都被杨过那一身的伤疤给反驳的体无完肤了！

“不过，过儿，以后遇到重阳宫的人，咱们仍然要持之以礼，要尊重人家，懂吗？”郭靖低头谆谆教导。

杨过点头，眼中带泪：“郭伯伯，我明白，您这是让我少给自己惹麻烦。过儿不会故意惹别人的。”

郭靖叹口气，让杨过站在自己身边，继续招待众豪杰，只是在接待全真教道人的时候，脸上便只是礼貌的客气，没有之前那般热情了。

全真教自家知道自家事，大部分饭都没吃就悄悄溜走了。

顾凡尘哼了一声，心想：难怪全真教会没落，这属实没担当啊！

这晚，郭靖留了杨过在自己房中，两人如何聊天，顾凡尘就不知道了，料来都是一些家常琐事。

顾凡尘饭后消食，在庄中闲逛，居然看见了黄蓉和郭芙母女俩。这时黄蓉身怀有孕，肚子已经微微有点显怀，郭芙换了身粉色衣装，小儿女般依偎在母亲身边，时不时还调皮小跳，明显是个顽皮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