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铃谷的晨雾尚未散尽,老九的青铜面具在王林掌心发烫,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众人沿着他临终指引的方向前行,直到一座插天绝壁横亘眼前。赭红色的岩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凹穴,上百具悬棺以诡异的角度悬挂在半空,棺木表面爬满青藤,藤叶间点缀着幽蓝的尸花,花瓣开合时竟发出类似心跳的声响。
"这些是辰州堂的 " 悬魂棺 "。" 赶尸匠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个身披蓑衣的老者不知何时跟在身后。他腰间挂着与老九相似的九骨幡,只是幡面丝绦上系着的不是人骨,而是完整的蛇首标本。"五十年前,老九的师父曾带我来过这里。" 老者掀开斗笠,露出左脸三道平行的刀疤,"我是辰州堂最后一个掌幡人,你们可以叫我老烟。"
赵强握紧工兵铲,目光在老者腰间的钥匙残片上停留 —— 那是与老九相同的引魂匙纹路。李阳翻开《赶尸秘要》残页,发现上面手绘的悬棺图与眼前景象完全吻合,棺头所指方向正是北斗第七星的方位。
"悬魂棺依二十八宿排列,每具棺材对应着辰州堂一位长老的魂魄。" 老烟用幡尖指向最高处的青铜棺,"那是初代堂主的 " 地脉棺 ",棺中藏着打开长生秘门的星图。" 他看向王林手中的合契钥匙,"但想接近它,得先通过 " 三魂险 "。"
第一道险关是 "天魂梯"。岩壁上凿着仅容半只脚掌的浅坑,坑底嵌着锈迹斑斑的镇魂钉,钉头刻着逆时针旋转的山魈纹 —— 正是长生会用来标记祭品的符号。孙昊作为退伍特种兵,主动请缨探路,他将登山绳系在腰上,脚尖刚触到第一个浅坑,坑底的镇魂钉突然发出蜂鸣,岩壁上的青藤竟活过来般蜷缩,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尸文。
"别碰那些文字!" 老烟突然甩出蛇首幡,丝绦缠住孙昊腰间的绳子,将他拽回安全区,"那是辰州堂的禁文,当年为防长生会盗棺,每具悬棺都设了 " 魂归咒 "—— 活人触碰,三魂必失其一。"
李阳盯着岩壁上的尸文,发现每个字符都由蛇形线条构成,与老九后背的疤痕走向一致。"这些文字在流动!" 他惊呼,"像是用活人的魂魄写成的,每个字都在吞噬周围的阴气。"
老烟点头,从怀中掏出个漆盒,里面装着十二枚刻着双头蛇的青铜扣:"用这个扣住浅坑,能暂时压制咒文。" 他演示着将铜扣按进坑中,尸文果然停止流动,"当年老九的师父耗尽心血,才在长生会的监视下布下这道防线。"
众人依次扣着青铜扣向上攀爬,陈宇的黑签突然在怀中震动 —— 他看见某具悬棺的棺盖正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尸,其胸口山魈纹身与老九牺牲时的印记一模一样。"小心!" 他的提醒刚出口,女尸突然发出尖啸,棺中飞出无数尸蛊,在岩壁上织成紫色的网。
赵强的工兵铲横扫,却被尸蛊缠住铲刃。老烟迅速摇动蛇首幡,幡面蛇首突然睁开眼,喷出雄黄粉雾:"这些是 " 守棺蛊 ",专啃食生魂!" 他看向王林,"用合契钥匙划开棺木上的山魈纹!"
王林握紧钥匙,双头蛇图腾发出金光。钥匙划过之处,山魈纹如冰雪般融化,露出底下的双头蛇印记。女尸的尖啸戛然而止,化作光点融入钥匙光芒,陈宇清楚地看见,她临终前眼中倒映的,是老九抱着襁褓站在悬棺前的画面。
第二道险关是 "地魂索"。当众人爬到半山腰,岩壁突然凹陷成深渊,十二具悬棺用手腕粗的铁链相连,组成悬空的索桥。铁链表面刻满逆生咒,每踩上去一步,就会响起死者的低吟。李阳翻开残页,发现上面画着相同的索桥,注解写着:"地魂索,渡者需以血祭锁魂。"
"每人滴三滴血在铁链上。" 老烟递出柳叶刀,"这是辰州堂弟子进山的规矩,用生血与地魂签订契约。" 他率先划破手掌,鲜血滴在铁链上的瞬间,铁链发出清越的鸣响,竟浮现出老九师父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