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傅寒洲就这么重要吗?
如果她躲不开,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寻找回去的办法。
从公安局出来,路过国营照相馆,秦盈望着橱窗里的结婚照发呆。
她和傅寒洲连一张结婚照都没有,现在却在闹离婚。
见她看的出神,傅寒洲的眼神暗了暗,突然说:
“等结案就补拍。”
秦盈收回目光,垂眸不语,脸上的神情带着深深地落寞。
傅寒洲发动车子掉头,轮胎在地面甩出长长的胎痕。
停在医学院的宿舍楼下,秦盈没有立即下车,车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傅寒洲突然倾身逼近,军帽檐下的目光晦暗不明:
“每天还是小成接送你,听话,照顾好自己。”
秦盈推开车门下车,傅寒洲在她身后低语,像在说给自己听:
“秦盈,我可以容忍你骗我,但别想离开我----永远别想。”
秦盈下车的身体顿了顿,抓着车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只一瞬,便快速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宿舍大楼。
看着吉普车扬起漫天尘土,秦盈躲在宿舍楼的门内,目送着远去的吉普车,仿佛还能看到他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闪了又闪。
傅寒洲的那句 “容忍她欺骗”让她产生了动摇的念头,她在想,是不是告诉他真相也可以,所以,进了宿舍楼,脚步就像生了根。
看他近在咫尺,她还是没有勇气追出去。
傅寒洲开着车一路疾驰回到部队团部大楼下。
路过的新兵惊惶敬礼,都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纷纷避开。
“报告首长!”
傅寒洲站在作战指挥室门口猛地立正,声音震得门牌嗡嗡作响。
“进来!”
门内响起傅启勋沉稳有力的声音。
推门而入时,傅启勋正在翻看文件,钢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
听见脚步声,他摘下老花镜,目光扫过傅寒洲紧绷的下颌线,微微皱眉:
“寒洲?你怎么来了?”
“报告首长!”
傅寒洲军姿笔挺,军靴并拢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请求带队执行此次任务!”
傅启勋怔了怔,这次的任务人员名单,没有傅寒洲的名字。
他放下文件,指节叩了叩桌面,一双虎目锐利如鹰:
“后勤部刚统计完装备适配训练名单,你不在里头。”
他站起身,手里的茶水晃出涟漪,肩膀蹭上身后墙上“铁血铸魂”的锦旗:
“你是一团之长,非要去当敢死队?”
傅寒洲直视前方,铿锵有力地回答:
“正因为是一团之长,请首长批准!”
傅启勋放下青瓷杯,磕在桌面上的声响,夹杂着压迫的气势:
“作为团长,你该比新兵更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他抽出一份文件甩在桌面上:
“这次任务要穿越三公里雷区,伤亡预估37%,你拿什么保证完成任务的同时,将伤亡降到最低?”
傅寒洲盯着父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想起早上的时候秦盈眼里的那抹疏离。
他的拳头死死地握起:
“我带的团在燕城近郊野外模拟训练中完成过七次极限挑战。”
“模拟训练?”
傅启勋突然逼近,身上的烟草味夹杂着戒不掉的浓茶味扑面而来:
“用一个不切实际的模拟训练经验,来应对死亡率极高的雷区,你这是拿战士的命冒险!”
窗外传来新兵练刺刀的呐喊声。
傅寒洲想起昨晚上秦盈在台上拉小提琴的身影,耀眼又陌生。
那些他不了解的事情,全都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越是危险的地方,我越要以身作则。”
他浑厚有力的声音仿佛撞在墙面上:
“这是军人的职责。”
傅启勋拿起钢笔,在申请书上划出歪斜的红线,笔尖停在傅寒洲三个字上,洇开的红色墨点像朵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