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心底的疑问,握紧拳头,大踏步离开。
作战方案和撤退路线需要尽快拟定。
*
秦盈回到宿舍,舍友都不在。
她需要整理一些相关材料,把自己怎么会小提琴这件事报上去。
李指导还让她去参加军区汇演,魏卓澜不问她的意思就答应了。
一会儿提交材料的时候得跟他说一声,自己不能参加。
可现在,她没有东西可以证明,只能编。
写完材料,她放下钢笔,任凭这些纸张散落在桌子上,写了这么一堆,能不能过关她也不知道。
她有些迷茫,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傅寒洲的质问和魏卓澜的劝说,心里五味杂陈。
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整理好材料,她深吸一口气,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起身准备去学校宣传科。
推开宿舍门,外面已是下课时间,走廊里满是学生。
她一出现,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投射过来。
那些眼神里,有对她本人的好奇,有开学典礼上她演奏小提琴时,众人惊艳过后残留的惊叹;还有对她的审视和怀疑……
一个抱着铝制饭盒的女生僵硬地站在原地,指着她道:
“快看,开学典礼上拉洋琴的那个……”
“那叫小提琴。”
扎红头绳的姑娘嗤笑,马尾辫随着动作甩的嚣张:
“她拉的《梁祝》文工团团长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她一个农村丫头从哪学的?难不成是梦里神仙教的?”
她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议论的涟漪。
有人跟着嗤笑。
秦盈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她攥着帆布包带穿过走廊,包里的搪瓷缸和铝制饭盒碰撞出激烈的声响,议论声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
“小提琴算什么?听说昨天晚上……”
秦盈走到拐角处,一个身穿军装的女生压低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道:
“她被她亲哥堵在礼堂后台储物间,有人亲眼看到了……亲哥啊……”
哄笑声里混着倒抽冷气的声响,秦盈的步子忽然变得有些凌乱,双手紧紧地握起。
那人的话尾被风吹得零散,却在掠过耳际时,让她指尖微颤----那是关于小提琴的惊叹和质疑,此刻都成了锋利的引子。
昨晚上有人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
如今,谣言已经在学校里悄然传开。
“可不只这一回!”
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生凑近她的同伴,声音却拔的很高:
“开学那会儿就听说,她被个混混拖进巷子……那人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呢!”
哄笑声里夹杂着嗤笑:
“怎么总有人盯着她?指不定是自己招惹的……”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巨大声响。
秦盈抬头,魏卓澜站在那里,面前的脚下是一个摔的粉碎的茶杯。
褐色的茶水蜿蜒着,漫的到处都是。
他的眼神像是淬毒的箭,死死地盯着那群交头接耳的学生:
“都不用上课?”
他的声音冷的能刮起寒风,吓得几个女生头也不抬的跑开了。
视线转向秦盈,眼底翻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