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诊所后,苟三拖朝着第七区的方向漫无目的地晃悠过去。
暮色似血,浓稠地涂抹在天际,苟三的靴底一下下碾过破碎的玻璃渣,“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在死寂氛围里格外突兀。
他心中烦闷,一脚踢开脚边那只锈蚀不堪的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空荡幽深的巷子里来回激荡,激起阵阵回音,恰似他此刻乱糟糟的心境。
“呵,竟让我去找什么食心魔。”苟三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嘟囔的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无奈,“那种B级的顶尖高手,哪是我一个D级的小喽啰能对付得了的?真是开玩笑。”
他撇了撇嘴,盘算着,“还不如去第七区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小赌场,说不定能捞上一笔。”
渐渐地,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笼罩住夕阳残余的最后一丝余光。贫民窟里,老旧的霓虹灯管“滋啦滋啦”地响个不停,在蒸汽管道喷出的氤氲白雾里,晕染出诡异的紫红色光晕。
“诶?怎么不知不觉走到第七区的贫民窟来了。”苟三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关键我也不知道赌场到底藏在哪啊。”他一边嘀咕,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钻进苟三鼻腔,他下意识捏紧鼻子,满脸嫌弃道:“这什么味儿?在大润发杀鱼呢?怎么这么重的鱼腥味?”
可随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那股味道愈发浓郁,还隐隐透出一股别样的腥甜。苟三脸色骤变,心中警钟大作:“不对,这不是鱼腥味,是血腥味!”刹那间,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苟三意念瞬间一动,手中凭空出现魔刀·狂鲨,这是靠白给他的一个用来装魔刀的空间戒指。
只见手中的魔刀那齿状的刀刃上,缓缓渗出暗红色血珠,那些血珠仿若有生命一般,沿着鲨鱼鳃裂般的纹路蜿蜒滚动,最后悬在刀尖,凝而不落。
这是魔刀嗅到猎物的独特信号,苟三目光一凛,顺着刀所指的方向望去,在拐角处那堆杂乱的垃圾堆旁,蜷缩着一具女尸。
月光穿过铁皮屋顶的破洞,照亮她空洞的胸腔——那里像是被某种生物利爪掏过,创口边缘整齐得反常,泛着焦黑的灼痕。
苟三看向那具女尸,尸体身上的血液正在凝结成细小的黑色曼陀罗花苞。
“食心者......”苟三喉咙发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简直和通缉令上的杀人手法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金属刮擦声。苟三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只见在十五步外的阴影里,有个身影正用指甲缓缓刮擦着蒸汽管道。
那是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苍白的指尖每划过铁皮,就有暗红色符文在金属表面一闪而逝,转瞬即逝却又透着诡异的力量。
“当啷”一声,一枚沾血的戒指从斗篷下掉落,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滚到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好似恶魔的眼眸。
“你都看到了吧,小老鼠。”斗篷缓缓掀开,露出阿玛拉的面容,她耳垂上的三枚指骨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又瘆人的声响。
她右眼的血月纹在虹膜上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此时,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枚血红的心脏,心脏表面还残留着丝丝血丝,她动作随意,随即将那枚心脏放向胸口,心口处的衣服顿时间被撕开一道小口子。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衣服下显露出来的并非想象中雪白的肌肤,而是一张狰狞恐怖的嘴。那张嘴长满尖锐利齿,口腔内部满是扭曲的肌肉,嘴猛地一合,吞掉了那枚心脏,还咀嚼了一番,滴点血和碎渣从嘴角的口中掉落,在地面上溅开。
苟三哪曾见过这种惊悚诡异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过面对眼前的食心魔,他强忍着不适,轻咬舌尖,用尖锐的痛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