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内。
永淳行了礼后猛的扑向朱厚熜,“哥哥,哥哥!”
朱厚熜拍了拍永淳的头,笑着将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逗得永淳咯咯直笑。
“永福,你带着永淳去后面看看,自己挑个房间吧。”蒋太后对永福说道。
“好的母后。”永福捏了捏永淳的小鼻子,两姐妹开心的走了。
朱厚熜这才跪伏在蒋太后怀里道:“娘,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说着说着,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流了出来。
“我儿,这是高兴事啊,你哭什么。难不成受了委屈?”蒋太后拍着朱厚熜的后背,语气慈祥道。
“没有,娘来了我心里高兴。喜不自禁。”
“傻孩子,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明白。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传话,让你认孝宗为皇考时,我就知道你受了委屈。”蒋太后语气也慢慢严肃了起来,“你是我儿,况且当初的遗诏也是让你继承你堂哥的皇位,想不到他们还来这么一出,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朱厚熜这才发现,原来娘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和明镜儿似的。
只听见蒋太后继续说道:“我已经听朱宸说起了昨日之事。这次幸得袁大人援手帮助,我母子才能名正言顺的相处。袁仲德,良臣啊!皇上,不能忘本啊!”
朱厚熜听后笑了起来:“娘,这件事确实是袁阁老出了力。但是真正的幕后功臣,可是另有其人哦!”
“另有其人?”蒋太后吃了一惊,“难道不是袁阁老在朝廷上力挽狂澜,让我们母子得以获全的吗?”
朱厚熜点点头,道:“是。是袁阁老在朝堂上舌战群臣,挫败了杨廷和、毛澄等人的阴谋。但是,这出谋划策的人嘛……”
“那是何人?皇儿,我们可要承这份情啊!”
“哈哈哈。他啊,娘可是认识的,而且还很亲呢。这件事,也是他该做的。再说了,让我承他的情,还反了他了。”朱厚熜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听见朱厚熜这么说,蒋太后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儿子可是知书达理,最重礼节的,但是现在他却说出这种话。
蒋太后没有批评朱厚熜,反而思索起朱厚熜说的话。
字里行间,朱厚熜透露出了深深的信任,说明这个人在朱厚熜心里可以用不设防来形容。沫梓妍?不对,她虽然是曦儿的义女,但她和自己现在也还谈不上亲。和自己亲,难道是……
“诣儿?是诣儿出的谋吗?”蒋太后突然说道。见朱厚熜露出笑容,蒋太后心里顿时明了。
“哐当”
朱厚熜与蒋太后忙扭头望去,却见永福倚在侧门处,一脸惊讶的神情盯着这边。
“你们刚才……刚才说的是袁诣吗?他在京师?他现在在京师吗?”永福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那双眉间若有若无的惆怅,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采。
“额”朱厚熜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他有心将实情说出来,又怕永福一时半会儿受不了。
见朱厚熜欲言又止的模样,蒋太后奇道:“皇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皇上!弟弟!怎么了?袁诣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永福露出一丝惊容,一向礼仪得体的她也顾不得其他了,抓住朱厚熜的衣服不停的询问着。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朱厚熜苦笑道。
“你不说?好,我这就去袁府找他!”两年的离别,两年的杳无音信,让永福受尽了相思的折磨。
有时她会乱想,是他遇见了什么不测吗?还是他不再喜欢我了?
而每次这样想时,她都是自我安慰着,或许是他学业太忙,忘了给自己带信。
自己也曾托弟弟带给他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但是始终也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每次询问弟弟时,他都会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让永福越发的怀疑。。这次既然听见了他的音讯,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弄明白!
“我说,我说!”朱厚熜是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的。虽然她平时里温和恬静,但是自己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你可别冲动。”朱厚熜的话让永福如堕冰窖,难道他真的始乱终弃?
“当初小五去南京求学,路上发生了意外……”朱厚熜一点点的述说着……
“就这样,他大脑受创,许多事记不清楚了……”
“后来黄伴回复说……说他只有姐你的事,记不得了……”
朱厚熜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听得入迷的蒋太后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原来诣儿吃了这么多苦啊!
永福早已泪流满面,一方面是心疼袁诣所受的苦,另一方面,却是自己的委屈。
“他…他…他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永福捂着嘴抽泣着,泪珠如线般从脸颊滑落。
见到永福这样,蒋太后心里也不好受,她只得安慰道:“福儿,这人啊,对他越是珍贵的,在心里埋得越深的,反而越难恢复。由此可见,你对于诣儿来说,恰恰是最珍贵的。你弟弟不也说过了吗,他提起你的名字时,诣儿抱着头痛苦大叫,是吧,皇儿。”
见娘亲不停给自己眨眼,朱厚熜心领神会,“是啊姐姐,娘说的太对了!小五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不易恢复!”
“是这样吗?”永福看着两人,一脸的凄苦。
“嗯嗯嗯,就是这样啊!你放心吧,小五一定会记起来的!”朱厚熜信誓旦旦。
仿佛两人的话重新为永福建立了信心。她的目光渐渐生出希冀,脸上也变得坚定。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更想去见见他了。万一他一见到我,就恢复记忆了呢?”永福歪着头,看着两人。
朱厚熜与蒋太后对视一眼,一时间无言以对。